张家口位于河北省西北部,地处京冀晋蒙交界,与北京山同脉、水同源。著名作家丁玲笔下波澜不惊的桑干河,由西向东横贯张家口,滋养着这片古老厚重的土地,孕育着中华民族悠久灿烂的文化,守护着京华大地的承平盛世,也见证着张家口因长城而建、因茶道而兴、因冬奥而闻名的沧桑巨变。如今,这方热土在太阳的照耀下,展现出蓬勃生机和灿烂未来。
东方人类的故乡
阳原县泥河湾遗址历经200万年的洗礼,被誉为“东方人类的故乡”,是我国乃至世界上独具特色的旧石器考古研究基地,拥有世界上稀有的第四纪标准地层,而全世界公认的第四纪标准地层只有两处。
桑干河畔的泥河湾,是阳原县境内的一个仅有几十户人家的小山村,近百年来,它却闻名中外。在近一个世纪中,这里出土了数万件古人类化石、动物化石和各种石器,几乎记录了从旧石器时代至新石器时代发展演变的全过程。以它命名的泥河湾盆地、泥河湾地层、泥河湾遗址群等,已成为蜚声中外的古地质、古生物和古人类研究的圣地。
目前在我国已经发现的25处距今一百万年以上的早期人类文化遗存中,泥河湾遗址群就占了21处。特别是2001年10月,泥河湾马圈沟遗址上发现大量旧石器时代的石制品以及许多珍贵的动物骨骼化石。这些文化遗物清晰地勾画出远古人类群体进食的场面。这一发现,把泥河湾古人类及其文化的历史推进至距今200万年前后。专家认为,马圈沟遗址是迄今为止包括中国在内的东亚地区发现的最早的具有确切地层的人类活动遗址。
泥河湾早期人类文化遗存密度之高、年代之久远,国内绝无仅有,世界极为罕见,可与非洲奥杜维峡谷相媲美。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泥河湾盆地是除非洲之外的另一个人类起源中心——东方人类从这里走来。
2012年6月9日,泥河湾博物馆举行开馆典礼。馆内6个展区全景再现200多万年前的古人类生活。2018年9月,泥河湾博物馆被评为第三批国家三级博物馆。
泥河湾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南大门,三角形的造型非常独特。它的设计灵感,来自泥河湾遗址出土的古人类打制石器工具“尖状刮削器”,入口檐板掀起,寓意由此开启探寻泥河湾古地质、古生物、古人类的神秘之旅。
走在宽阔的广场上,看到的是十根地质年代景观柱。地质学家根据我们地质自然形成的先后顺序,将地球产生的46亿年根据地质年代分为5代十一纪,每一根柱子代表一个地质年代。高大的景观柱上,记载着厚重的历史,远古的文明,在这里被揭开神秘的面纱。
泥河湾猿人主题雕塑——祖猿印象,是公园内的标志性建筑,祖猿印象位于公园中心处,其底座为正方形,顶部为人头状,源自古人“天圆地方”之说,寓意泥河湾古人对自然的认识、适应与探索。此雕塑高9.9米,取古人“九”为最大数值之意,彰显泥河湾古人的高大形象和泥河湾遗址群的重要地位。
祖猿印象前有20级台阶,代表了约200万年的人类演化史,而一级级台阶是河湖相沉积的泥河湾第四纪国际标准地层的形象展示……当我们踏上台阶,仿佛进入了200万年前的远古时空。
新的考古学文化
继成功入选“2022年中国考古新发现”后,去年6月以来,尚义县石井乡四台蒙古营村南的四台遗址开启了新一年度考古发掘。作为中国北方地区最早的新石器时代考古学文化,四台遗址建立起北方地区旧新石器过渡期的无缝连接,为研究旧新石器过渡、旱作农业起源、早期草原丝绸之路形成与发展等课题提供了重要资料,对于探索中华文明的远古根系等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四台遗址位于我市尚义县石井乡四台蒙古营村南,地属蒙古高原南部边缘地带,面积约15万平方米,是近年冀西北地区发现的一处面积最大保存完整、具有重要价值的包含旧新过渡时期遗存的新石器时代早中期遗址。
据了解,四台遗址2004年被发现,2015—2018年对其进行了抢救性发掘。2020年起,河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等单位对四台遗址联合开展新一轮的考古发掘和研究,发掘房址40余座,出土了陶、石、骨、贝类遗物800余件,可区分年代不同的五组文化遗存。其中,第一、二组遗存最为重要,包含旧石器时代向新石器时代过渡阶段的遗存。
第一组文化遗存年代距今10400年至10000年,发现6座近方形半地穴房址,出土打制石器、细石器、磨制石器、骨角器以及动物骨骼等,陶器有筒形罐、板状器等。第二组文化遗存年代距今9200年至9000年,发现4座近方形半地穴房址,出土陶板状器、石研磨器以及较多骨针、骨锥等。
河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副院长、四台遗址考古队领队赵战护表示,第一、二组文化遗存地层关系清晰、测年数据连续,成组房址实证了中国北方地区目前已知最早定居村落,展现出人类生存方式从旧石器时代的狩猎采集流动性栖居到新石器时代早期逐渐定居的发展转变,为中国北方旧新石器时代过渡研究提供了典型和直接的证据。
四台遗址反映出来的区域特征,突破了以往我国北方区域考古学文化的认识,将燕山南北和西辽河流域联系起来,构成一个大的文化区——燕辽文化区,或称之为北方文化区。这不仅填补了燕辽考古文化区新石器时代早期文化研究空白,而且为解决旧、新石器时期过渡、农业起源、文化谱系、人类群体从流动性向定居形态转变、草原丝绸之路形成与发展等一系列问题提供了重要的研究材料,是我国北方地区万年文化史的实证,对于探索中华文明根系等一系列重大课题具有重要价值。
千古文明开涿鹿
涿鹿县位于河北省西北部、张家口市东南部,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是中华文明重要的发祥地。据《归藏》《山海经》《逸周书》及《史记》载,涿鹿一带旧石器时期就有人类繁衍。涿鹿一带发生过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涿鹿之战”和“阪泉之战”。轩辕黄帝擒蚩尤、伏炎帝之后,统一华夏,合符釜山,开创了中华千古文明。
涿鹿被联合国评定为“千年古县”。现代著名作家丁玲曾以涿鹿温泉屯土改为背景创作了小说《太阳照在桑干河上》。
“千古文明开涿鹿”,这一论断出自陈穉常先生力作《中国上古史演义》第二回的标题,并得到著名历史学家顾颉刚先生的肯定,是学术界研究“涿鹿”在中国上古史中地位的重要参照。
司马迁《史记·五帝本纪》开篇即叙黄帝事,而黄帝的功业之一,正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以及“合符釜山,而邑于涿鹿之阿”。有此记载之后,发生在“涿鹿之野”“涿鹿之阿”的故事,成为中华文明叙事中极为重要的内容。
涿鹿县矾山镇,距涿鹿县城40余公里,辖区内有黄帝城遗址,相传为黄帝擒杀蚩尤后,“邑于涿鹿之阿”的“华夏第一都”。
“涿鹿”的诸多史学之谜中,最吸引人的莫过于“涿鹿之战”了。关于这场传说中的“上古大战”。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中国先秦史学会名誉会长宋振豪看来,张家口市涿鹿县及其周围地区,地处蒙古高原东南缘坝下及太行山脉和燕山山脉相交的山前草原过渡地带,是古代人类南北东西纵横交流融汇的重要活动舞台。在此发生的阪泉之战和涿鹿之战,是不同文化之间的碰撞和交汇,并最终促成了炎黄等联盟关系的形成。因此,这类战争是民族融合的催化剂,有推动文明进程的作用,由此成为中华民族融合的动力。
中央民族大学李俊清教授用“百川入海”形容中华民族形成早期的特点,他指出,这种融汇的前提,正是“满天星斗”的部族不断地交往、交流和交融,“和”“合”“融”是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必然路径。
“黄帝、炎帝和蚩尤之间的碰撞交融,是最重要的第一个。从此意义上讲,‘千古文明开涿鹿’是有道理的。”李俊清说。记者 郝莹玉
编辑:帆帆
来源:河山新闻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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