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我和妻在西安街头坐上了一辆公交车,准备到附近的郊区转转,谁知竟然坐过了头,居然坐到了咸阳。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就在咸阳老街上慢慢的转悠,寻找着这座千年古都的历史沧桑。天低云厚,却没有渭城朝雨浥轻尘清新。树高叶密,老枝老桠间却缠绕现代的彩带灯饰。老街的石板,不知走过了多少足迹、多少岁月,已经磨蹭的漆黑油亮。
老街上的现代建筑层出迭见、接二连三,偶尔能见到一些仿古建筑,都是用水泥钢筋代替了木石砖瓦,难以感受到过往的气息、历史的痕迹。犹如满街身着汉服唐装服饰的男男女女,言谈举止却再也看不到 也听不到一点点、一滴滴的汉唐风韵了。
人间四月天,正是好时节。八百里秦川天气不冷不热,阳光明媚而温和,信步而行,一路习习凉风相伴。
老街前面有几棵高大的国槐树,枝桠横空纵横,遮住了阳光,把街道衬托的幽深而寂静。槐花正开,花香四溢。阳光透过浓密槐叶的缝隙映在石板街上,斑驳陆离。
大槐树下面围着不少人,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家面馆,排队等候的人从东头排到了西头。
关中平原主产小麦,所以关中人爱吃面。爱吃面就会做面,关中面食亦是陕西一绝。
我们也加入了排队的行列。沸腾的面锅一直在翻江倒海,一锅又一锅地煮着。擀面的师傅用一根沉甸甸的钢管在案板上来回挥舞,一块块发好的面饼被几下摊开,缠在钢管上来来回回的推拉,不久就被擀的如蝉翼般韧劲而薄亮。
美好的事情总是需要耐心的等待,我们排着队,每人手里掂着一口硕大的老碗,一步一步向前挪。人们来自四面八方,都咂着嘴,互相打趣着:幸好个个服饰齐整、气色红润,否则就像接受施舍的人群。
每锅只能出六七碗,捞面调料的那个师傅永远不紧不慢地干着活。师傅敦敦实实,话不多、手不停,面善语和。当所有调料撒入面碗,一勺热油迎头扑上,“滋啦啦”油烟冒起时,宣告这碗“油泼辣子biangbiang面”大功告成,可以大快朵颐的“咥”了。
眼看着就要轮到我们了,我们队伍前面的一小伙一下就买了三碗,我们又排在了下一轮。
排在我前面的是一位当地的老太太。她说她经常来这里吃面。这里的面味道好、面劲道、服务潦,价格又便宜。每碗面六块钱,多年不变。老太太说这里每天都是这样排队等面。
等待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等上了这碗迟来的面,调味的小伙子安顿,不够可以再加。那面长而柔、那菜绿而鲜、那辣子红而艳、那老碗硕而大,一碗面下去,浑身有了雄纠纷气昂昂的气概。
老街的尽头就是渭水河,河水缓缓,浩浩荡荡,无言地诉说着历史的过往与沧桑。真乃是:
八百里秦川尘土飞扬,
三千万儿女都吼秦腔。
咥一碗扯面满面红光,
干起活来齐甩开臂膀。
还没有评论,来说两句吧...